Sunday, October 21, 2012

回不去了的陽光小雨

坐月子的這個月,雖然讓我每天時時刻刻都累得跟打仗一樣,但是時光飛逝,一下子四週也就這樣磕磕碰碰地度過了。因為半夜得起來餵奶、換尿布、擠奶,白天也得善盡乳牛的任務,每隔幾小時就要去把母奶擠出來給T寶喝,就這樣讓我我在每天都處於極度睏倦的狀態下,覺得若能好好睡上一覺成了天大的美事。

常常,我在哄T寶睡覺的時候,會隨口哼一段歌兒當搖籃曲。我發現自己嘴裡哼的歌兒,不是中文流行歌曲,也不是英文流行金曲,而是在我記憶深處的小叮噹卡通主題曲以及一首我只記得上半段的『陽光和小雨』。這一首『陽光和小雨』是我十歲的時候第一次離家去東海大學參加夏令營,在營隊裡面學的歌兒。轉瞬之間,二十多年過去,夏令營裡發生的細節在我腦海裡面已經模糊不清,唯一留下深刻印象的,只有這一首『陽光小雨』。

 

某一個T小寶鬧着不睡覺的晚上,我抱著她在客廳裡走來走去,嘴裡不自覺地就哼起了這一首『陽光小雨』。走累了,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,輕拍著她的背,我想到了十歲時的自己,看著T小寶胖嘟嘟的臉,我的心裡湧起了一種回不去了的感嘆。十歲的我,因為第一次離家外宿,被老媽抓著去剪掉長頭髮。十歲的我,因為一篇『我的母親』的作文,得了教孝月作文比賽第一名。十歲的我,還跟班上女同學唱著、跳著小虎隊的青蘋果樂園,覺得乖乖虎蘇有朋真帥。十歲的我,跟班上女生聯合起來對抗男生的『七匹狼』小團體,每天就為著各種大小事情笑著吵着鬧着。十歲的我,還不知道世界有多大,小小的心裡只知道我要好好唸書,才能進得去北一女台大。


望著懷裡女兒甜甜的睡顏,我有點怔忡了,怎麼,我不是還只有十歲嗎?跟我一樣大的唯任、姿君、子芳和榮彬,我們不是都只有十歲嗎?我們不都還在厚德國小的操場上追逐嗎?怎麼一轉眼,大家都長大了呢?怎麼一回頭,大家都不再是孩子,升格成爸爸媽媽了呢?時間,真的有腳啊~而且時間,還跑得飛快,快得讓我們抓不住。我們就這樣,人生的列車轟隆隆地一直往前開,不停地往下一站奔跑,讓我們想要緩一下、慢一下都沒辦法。

就這樣,回不去了。我們純真的童年、青澀的青春、通通回不去了。先前幾年或許還可以裝任性來逃避自己已經長大的事實,但是,懷中咿咿啊啊的小人兒,提醒我自己已經不是孩子,而是一個母親。我要肩負起照顧、養育以及教育她的任務,因為她,我的人生已經不一樣了。再見了,我的『陽光小雨』。